想要開餐飲業賺錢,加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加盟品牌已經有成功的經驗和穩定的經營模式,可以幫助您減少經營風險,並且快速進入市場。

但是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是一個需要仔細考慮的問題。在本文中,我們將會分享幾個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的建議。

自我評估

在選擇加盟品牌之前,先了解自己的興趣和能力。考慮您喜歡哪種餐飲類型、您的經營經驗、您的管理能力、財務狀況等。

自我評估可以幫助您更好地了解自己,選擇適合自己的加盟品牌。

研究市場

了解市場的需求和趨勢,選擇有潛力的餐飲類型和品牌。市場研究可以幫助您避免選擇冷門或沒有市場需求的品牌,減少經營風險。

可以透過網路搜尋、閱讀相關報導、與其他加盟商交流等方式獲取更多信息。

研究加盟品牌

選擇有穩定經營模式、成功經驗和良好品牌聲譽的加盟品牌。可以透過網路搜尋、與其他加盟商交流、參觀加盟店等方式獲取更多信息。

了解品牌的經營理念、品質管理、產品研發等方面的情況,這些都是選擇加盟品牌的重要考量。

了解加盟條件

加盟品牌有不同的加盟條件,例如加盟費用、設備費、裝修費、保證金、品牌使用權等。

了解加盟條件可以幫助您制定更好的預算和商業計劃,減少經營風險。此外,還需了解加盟品牌對加盟商的支持,例如培訓、運營指導、市場推廣等方面的情況。

考慮成本控管

開設餐飲店需要考慮許多成本,例如租金、人工、原材料等。在選擇加盟品牌時,需要考慮品牌提供的控制成本的方法和技巧,以減少經營風險。

例如,一些品牌會提供統一的供應鏈、菜單設計、進貨渠道等,以幫助加盟商控制成本。

以下是一個基於上述文章所提及風險評估的表格:

風險 描述 如何降低風險
市場需求風險 選擇沒有市場需求的品牌可能導致餐廳沒有客人 進行市場研究,了解當地市場需求和趨勢
經營管理風險 經驗不足或管理不當可能導致經營失敗 參加加盟品牌提供的培訓和指導,並注重自身的經營管理能力
財務風險 經營成本高或收入低可能導致財務風險 制定好商業計劃和預算,考慮成本控制和控制財務風險的方法
加盟品牌風險 選擇不穩定或聲譽差的加盟品牌可能導致失敗 調查加盟品牌的經營理念、品牌聲譽和成功經驗,了解加盟條件和支持
法律風險 不遵守當地法律法規可能導致法律風險 確保自己的經營符合當地法律法規,並與律師合作確保合法性

結論

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是開設餐飲店的重要步驟。透過自我評估、市場研究、品牌調查、加盟條件了解和成本控制等方面的考慮,可以幫助您選擇適合自己的餐飲加盟品牌。

在選擇加盟品牌後,還需制定好商業計劃,加盟品牌的成功經驗和品牌支持可以幫助您開創一個成功的餐飲品牌。

 

《餐飲加盟黃金方程式》告訴你如何成功找到精準加盟主!

如果您正在尋找一個成功的加盟品牌,或者是正在考慮開始加盟創業,那麼這篇文章絕對是您需要閱讀的!

在這裡,我們將介紹一個知名加盟顧問王明杰先生所提供的《餐飲加盟黃金方程式》課程。這個課程不僅可以幫助您成功地找到精準的加盟主,還可以分享認證餐飲品牌的行銷招商技巧和相關推廣策略。

在課程中,您將學到三個關鍵要素,以及相關的推廣策略:

引流方法:學習如何找到大量高品質的加盟主,讓您不再為資金困擾。

強力信任:了解如何包裝總店,讓加盟主愛上您。

快速成交:學習讓加盟主無法拒絕成交方法,以及相關的加盟策略。

此外,課程還會贈送價值超過十萬的分享內容,包括總店獲利分析表、粉專線上招商行銷+直播行銷套路SOP等等。這些內容將幫助您更好地了解加盟行業,並且提升您的加盟店的成功機會。

王顧問是一位擁有20年以上擴店經驗的知名加盟顧問。他在餐飲加盟行業擁有廣泛的經驗和知識,並且成功地協助許多知名品牌進行擴展,包括南部知名碳XX里總顧問、7-XX中區區顧問、燦X 3C、家X福等等。

在課程中,您將得到他豐富的經驗分享和實用技巧,讓您更加成功地在餐飲加盟行業中發展。此課程包含線上推廣和線下加盟展的經驗分享,讓您可以事半功倍,更快達成成功!

我們嚴格篩選總部,確保每個加盟商都能獲得可持續發展的利潤,並提供完善的加盟制度和認證,讓大家可以安心地投資並發展事業💰。 ​

領先業界的招商策略和對行業發展的高度關注,將為我們未來的事業成功帶來更多的機會和挑戰。

連鎖加盟顧問王明杰品牌的持續發展,為廣大加盟主們提供更多優質總店選擇👍

​ 如果你也對加入認證總店有疑問,歡迎向我們提出,我們會為您提供最優質的諮詢服務😄。

底下是相關聯絡方式,可以擇一了解更多細節:

 

今年加盟展上的品牌

蜜谷冰品加盟店利潤,墨爾漢堡 MORE加盟店營銷,日十 早午食加盟店經營技巧,蕃茄村加盟店經營指南,紅橘子早午餐加盟店招商政策,吐司男 TOAST MAN加盟店招商方案,喜得 炭火燒三明治加盟店招募計畫,城市漢堡加盟店招募政策,喫飽 早午餐加盟店招募方案,呷飽盒麥味登加盟店招募策略,拉亞漢堡加盟店招募信息,Kiwes Toast & Curry複合式早午餐加盟店招募條件,早安山丘 美好的一天從早點開始餐飲加盟,美式早餐屋加盟說明會,ParliParli帕哩帕哩小餐館加盟評估,晨間廚房加盟風險,藍盤子加盟品牌,千香漢堡品牌加盟,等等weiwei加盟咖啡店, O2 歐兔啡食館加盟餐廳,QBurger 饗樂餐飲早午餐加盟速食店,肉sandwich餐飲加盟評估,蛋餅控加盟流程,宜華手工粉漿蛋餅加盟費用,弘爺漢堡加盟協助,Eat here吃這炭火吐司加盟利潤

其他熱門新知01

羅蘭:彩兒  一  每當我靜下來,看著我國子里那片綠綠的草地和隨處生長的小花時,我就想到多年前那個艷麗的女孩。那時我在×市一家廣播電臺做事,她時常在我節目完了之后去找我,或打電話給我。  她找我,并沒有事情。打電話,也并沒有事情。她說,只是想看看我,或聽聽我的聲音。  我很忙,但是無論我怎樣忙,我也仍盡量耽擱半小時,陪她坐一會兒,看著她,聽她那簡短而沒有目的的話。  她說,她今年16歲了。她有著圓圓的漂亮的臉,黑黑長長的眉,濃密的頭發,紅紅豐腴的嘴唇,和掛在唇邊的那一抹淡淡的笑。  她很少抬起眼睛看人,而總是低垂著眼瞼,讓人看見她有力的睫毛。  我們的對話,多半是這樣的。  “你來了?”  “剛來。”  “你好吧?”  “還好。”  “今天怎么樣?”  “不怎么樣!”  “有什么事嗎?”  “沒有。”  我找不出話來問她了。  于是,我們對坐著,我打量她,她低垂著眼瞼,總是像在思索什么。偶爾才瞥我一眼,那烏黑的眼瞳實在太美,難怪她總把它隱藏在深濃的睫毛背后。  有好幾回,她會突然對我說:  “我去看醫生了。”  “哦?有什么病?”  后來,我就成了明知故問。  因為她總是告訴我,她的頭發在脫落,或她的眉毛在掉  “我在生這種病,擔心很快的我的頭發和眉毛就掉光了。”  “不會的,每個人都有時會掉掉毛發;那是很自然的。”我說。  “不對,我不同。”  她很肯定。  我本來也不是醫生,于是,我妥協下來。  然而,半年來,她的頭發和眉毛還是那樣烏黑濃密。  這次,她又來了。眉毛上涂著一點藥膏。  “醫生給我的。”她說。  “醫生怎么說?”  “沒怎么說。”  總是這樣,她好像有意封鎖我的問話似的。  我們沉默著。  我看著她粉白透紅的圓臉,和那兩道很長很密的眉毛,以及眉毛下面那兩道朝上彎的眼睛的弧,寬寬的直鼻梁下面豐滿的寬寬的嘴唇,微微地抿著,總像在抑制著她內心里隨時都要迸發的那輕蔑的笑。  起初,我真以為她對我并不友好,就因為她嘴角那一抹抹不去的輕蔑。  但是,她那樣喜歡見我,放下一切事情,不管風天雨夜,老遠的從郊區的家,跑來找我,使我相信,她對我有一份我所不大了解的真誠。  這天,她就又一如往常的,那么默然地坐著,低垂著眼皮。  我不能總讓空氣這樣凍僵著,于是,我找話來說。我說:  “今天聽我的節目沒有?”  “聽了。”她瞥一眼我發音室的門。  “音樂喜歡嗎?”  “很好。”  “你喜歡哪一類的音樂?”  “不一定。  “小提琴。”  “嗯。”笑意濃了一下,就抿去了!  我又感到無話可說。  半個鐘頭就這樣過去。  我看了看表,說:  “太晚了,你該回去。”  “沒有關系!”  “你媽會不放心。”  “她不管我。”她說。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只好暫時放棄了讓她回家的打算,我問:  “為什么你媽不管你?”  “不知道。”  每次我想要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困難時,都是這樣觸礁。這次,我卻多問了一句:  “你媽不喜歡你?”  “誰知道!”  “你家都有什么人?”  “爸爸媽……”  “還有呢?”  她停住了不答。  “沒有別人了?”  她放棄了談話,站起來,說:  “我要走了。”  剛才是我催她回去,這回我倒不便留她。  于是,我困惑地站起來,對她說:  “路上小心,天太晚了,以后不要時常往外跑。”  她沒有說話。低著頭往外走。  臨下臺階的時候,她站定了腳步,垂著眼瞼,說:  “我禮拜三來找你。”  于是,她回身走了。  天在下著小雨。  她慢慢地消失在黑暗里,怪凄涼的樣子。  二  她時常來,我和電臺的同事也習慣了她的來訪。  慢慢的,我知道了她叫藍費。她說,這名字不是她原來的名字。原來的名字是她母親取的,她不喜歡要,自己翻字典,找出這個“葹”字來做名字。姓藍倒是真的。  我問她,為什么要叫“葹?”  她說,她也不知道。  我說,總得有點緣故。  她說,也許因為這個字上有一個草字頭。  藍葹很聰明,只是不喜歡說話,有一天,她拿了一篇文章來給我看,說是她寫的。寫一只流浪的蝴蝶,最后給人捉去,夾在書本里的一個故事,很像一首詩。  她應該是上高中的年齡,但是,她并沒有上學,她說,她身體不好。但我看不出來她有什么病。  看她穿的衣服,我相信她家里情形不壞。  不知她為什么不喜歡她的家?  三  這天晚上,又在下雨。  出了發音室,就又見藍葹臉向外,站在走廊上。  “藍葹,你來了!”  “剛來。”她說,移動她的腳步,走進了會客室。  習慣了她的沉默,我就也不再打算問她什么。  坐在那里,我寫當天的播音記錄表。  雨在外面嘩嘩地落著,春天的雨,顯得很鬧似的。  忽然,她叫了我一聲:  “羅蘭。”  “嗯?”我停止了寫字,抬頭應她。  她并沒有看我,眼皮垂著,低低地說。  “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做這節目了?”  “當然會的。”  “為什么?”  “我總不能一輩子都能工作,我會老,電臺會變更節目  “假如你不做這工作了,你去做什么呢?”  “哦!也許——”我想了想說,“也許我只好寫寫文章,或畫點圖畫什么的!”  “那你還覺得生命有意義嗎?”  “也許比現在差一點,不過,人總要活下去的,不管有沒有意義,是不是?”  “我恐怕不是的。”  “你怎么會這樣想呢?”  “一個人的生命如果沒有意義,他會去自殺的。”  我愕然地望著她。  她沒有看我,自顧說道:  “我們家有好幾個人都自殺。”她停了停,說。“好可怕!”我注意地看著,她的臉色蒼白。  “不是吧?你說的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外祖父,我哥哥……”  “他們都死了嗎?”  “有的死了!我叔叔沒有,他被救了!”  “他們為什么要自殺?”  “我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我想也許,他們是覺得生命缺少意義。”  “即使缺少意義,也不必去自殺的。”我說。  她抬眼看看我,露出她的眼眸,那眼眸,深黑如月夜潭水。但只是那么一瞬,她就又低垂下她濃密的睫毛,她說:  “每個人看事情的方法是不一樣的。”  我反而沒話可說了。  她沉默著坐了一會兒,忽然說:  “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我說:“好吧!但是不能太晚,我陪你走到公路局車站,你回家。”  “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  “不是。”我說,“我怕你家里不放心。”  她抿著嘴笑笑,說:“也許有一天,他們會不放心,但不是現在。”  我們冒著雨,穿過夜街。她的花雨衣在雨簾里,在燈影里,我想到她筆下的那只流浪的蝴蝶。  四  我不大敢對她付出太多的友情,不是我吝嗇,而是我不愿讓她因為找我而時常遲歸。當我發現我無法使她了解的時候,我只得說謊,當我接她電話時,我說,我必須早點回去,我有事。請她給我寫信。  她寫了信,她說:  “我知道你騙我,但你是善意,所以,我不怪你。我下星期一再來。”  五  下星期一,她并沒有來,我只好回家。上了公共汽車,后面座位上有人拉了我一下,說:“這個位子給你。”我一看,原來是藍葹。  “你怎么坐這班車?”我問。  她垂著眼瞼笑笑,說:“你坐這個位子吧!”  “你到哪里去?”總是我在找話說似的。  “到前面。”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她讓給我的位子上坐下去。  她左手抱著一疊書,右手拉著車子的皮套,白凈豐腴的圓臉上,有三道弧。兩道是眼睛,一道是嘴唇。她的黑發濃密閃亮,如錦鍛,柔柔地覆蓋住她濃密的眉毛。  我說:“藍葹,你真像一幅畫。”  她的黑眸往眼角一轉,斜斜地掃我一瞥,又馬上收回去,簡短地說:  “真的?”  “我要找個朋友,把你畫下來。”  “真的?”她還是那個表情,把黑眸隱藏在濃密的睫毛背后。  車子的聲音很響,我沒有再說話。我在橋畔那站下車,她也跟著我下車。  我忽然明白,她原說今天要來找我的。  以后,她就常常在公共汽車上等我,她知道我搭哪一班的車。有時天很冷,她也不在意。在寒風刺骨的夜里,我都有瑟縮之感,她卻一直都是那么坦然地和我一同下了車,慢慢地在我身旁走著。有時,我實在不好意思就那樣直接回家,而把她孤零零地扔在寒夜里,所以,我請她到附近的小吃店坐坐,叫一碗湯圓或餛飩,她經常只喝一點湯,就那樣和我坐一會兒,我再把她送到車站,然后才回家。  有一天,她忽然叫我:“你不是說,想找人把我畫下來。”  我說:“我一直這樣想。”  “你去找吧!我希望看看我像什么樣子。”  于是,我找來畫家陳星。  “不要告訴他我是誰。”藍布說。  “當然。”我說,“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陳星畫的畫很快,他的畫有一種朦朧縹緲的風格,他畫的是藍葹的半側臉。漂亮的圓臉,黑緞般的濃發,有力的睫毛,隱藏的黑眸,嘲諷的嘴。  藍葹看了,只笑笑說:  “哦!這就是我!”  “你要不要帶回家去?”我問。  “送你好了。”她淡淡地說。  “你不要?”  她把眼光停留在那幅畫像上,說:  “我也許可以自己畫一張試試。”  “你也會畫?”我問。  陳星在旁邊聽了,鼓勵地說道:  “每個人都會畫的,你不妨試試。”  藍葹沒有看陳星,淡淡地說:  “我畫過。”  六  有好一陣沒見藍葹。雨季過去,春天就來了。  這天,收到藍葹的信,她簡短地寫道:  “到我家里來一下好不好?我請你吃點心。  時間:星期六下午4點。  地址:第六區××路×號。”  不知為什么,我很想看看她,于是,我去了。  第六區是在×市的郊外,×路×號是一所醫院。門口掛著藍醫院的牌子。但不像一般的醫院,這所醫院完全是住宅的模樣。小小的院落,種著花木,日式的平房,前面一間是地板,其余則是“塌塌米”。  “請先掛號。”那個坐在藥局里面的少年說。  一我不是來看病,”我解釋道,“我是來這里找一位藍葹小姐。”  “藍葹?”少年疑惑地說,“沒有人叫藍葹。”  “她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我形容道,“圓圓臉,長得很美,她請我來的,說她住在這里。”我出示藍葹的信給他看。  他看了看,猛省地笑笑說:  “哦!我知道了,她不叫藍葹,她叫彩兒。你進來吧!”  我疑惑地跟著他往里走,經過那深深暗暗的走廓,他帶我邁下這正面的房子,下了石階,來到后院,往右一拐,見還有兩間小小的房舍。紙窗木門,沿墻種著芭蕉。  少年把木門拉開一半,說:  “彩兒,有人找你。”  藍葹從里面出來,說:“哦!你真來了。”  “你以為我不會來?”  “當然,”她抿抿嘴角,“我請的客人都不會來的。”  我看了看她。她一身家常打扮。春天里,她穿著一件淺藍底子,粉紅和鵝黃花朵的直筒寬腰身的洋裝。胸前用絲帶系著一個藍色的蝴蝶結。濃濃的黑發比過去長了許多,垂在肩上,覆蓋著臉頰的兩側,顯得比平常瘦了些。  她看著那少年轉身走回去,才笑笑說:  “讓你知道我的真名。該死!”  “有什么關系?”我說,“彩兒不是很好聽嗎?”  “不好聽也沒有法子,爸媽給我的,我只得承受。”她說,側過身子讓我邁上那“榻榻米”的房間。  房間很小,只有4個“榻榻米”,外面是“玄關”,用一道紙門隔著。紙門上貼著許多淺粉紅色的剪紙,很精細,剪的多是蝴蝶,也有些是花,或圖案。  “是我剪的。”她說,“成天閑著,好無聊,只好剪紙。”  “剪得很好。”我說,“這是一種很難得的民間藝術。”  她抿著嘴笑笑,說:  “什么事給你一說,就偉大。”  我也笑起來。今天的藍葹比往常明朗些。  她讓我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有個矮幾,上面擺著四個形狀不同的日式小碗,那小碗,我很少見過。一個更青色的,是葉子形;一個紫紅色的,是櫻花形;還有兩個黃色和綠色相間的,一個像船,一個則是方形。里面裝著蜜餞、花生、小西點和糖。  “假如你不來,我就把它們喂螞蟻。”她半真半假地說,“我媽說,我要請得到客人,那才是怪事。”  “為什么你請不到客人?”  “誰知道?大家都騙我。他們口頭說來,其實他們心里不想來。所以,結果還是不來。人們拗不過自己的心的,是不是?”  我點著頭,她的話真有道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想來。”她說,遞給我一杯茶。  我倒任了怔,不知該怎么回答。  “我替你說吧!”她不等我說話,就說,“你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想來,對不對?”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  “也許可以這么說。”  她坐下來,低垂著眼睫,說:  “這樣才證明你是真的想來,不是為敷衍我,或什么禮貌。人們只有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樣做而做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  我驚愕地望著她,我說:  “彩兒!你不知道你有多聰明!你的話,簡直是哲學。”  “哲學是什么?我不懂。”她說,拿起一粒花生剝著,“不過,你叫我彩兒,我倒很高興。”  “應該高興,那是你的名字。”  “不。以前我不喜歡它。在我認識自己以前,就被人強迫加在我頭上,我覺得生氣。”  “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我說,“他們生下來,就由父母命名。”  “所以,那是人的悲哀。”她說,“人們無權對自己先天的一切去決定取舍。你喜歡,也得接受;你不喜歡,你也得接受。”  “所以,你早該喜歡彩兒這名字。”  “不,我一直不喜歡這名字,覺得它俗氣。”她說,“直到你來做我的客人,并且叫我彩兒。”  “為什么呢?”  “因為這名字已經被我自己所選擇的朋友認可。你使我知道,人們在不認識自己以前,所得到的東西,也可能變得有些意義。”  我有點不大了解地望著她。她抬眼看了看我,說:  “畫了幾張畫。你要不要看?”  “當然要看。”我說,“我不知道你會畫。”  “以前我只剪紙。家里的人個個煩我。現在我畫畫,他們可以減少掃除的麻煩。”  她一面說,一面站起來,由櫥里取出一疊畫。  “這張是我自己。”她說。  我看了看,那簡直不是她自己!  畫上的那個女人,頭發蓬亂披散,臉上瘦骨嶙峋,眼窩深陷,嘴巴張開,仰著頭,雙手向天,似在呼喊。那襤褸的衣衫掛在身上,像被狂風吹卷。那是一張臘筆畫。  我看看她,搖頭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嘴角一抿,嘲諷地笑笑,說:  “有一天,我會變成這樣子。”  “你太多幻想。”我說。  “是真的。”她淡淡地說,“我有一天會老,說不定會窮,也許受到什么打擊,而變成瘋子。或者會去自殺。”  “噢!不會,不會的。”我肯定地說,“你不能這樣想。”  “我想不想都是一樣。”她淡淡地說,“反正現在我不怕了。以前我是怕的。”  她把那張畫拿開,給我看另一張。  那是一張古怪的畫,畫面上滿布著一片桔黃的草,在右上角,卻釘了一只已死的蝴蝶。  “那只流浪的蝴蝶死了。”她說,“我把它釘在荒草堆里。”  “你想得太多了。”我一面驚訝她畫法的大膽,一面說。  “想不想都是一樣的。”她說,“女孩子們也像這只流浪的蝴蝶、好時光會在流浪中浪費過去的。我們會變形,會死去,還不如蝴蝶,可以做成不變色的標本。”  她又給我看另一張畫。這張畫顏色很鮮明。藍天綠野,點綴著幾簇小小的花,她說:  “世界本來應該是這樣子的。大家野生野長。沒有什么教養的禮數,每人依每人的方式過活,沒有人說哪一樣是正常或不正常。最多只不過是能活下去的活下去,不能活下去的就死掉,生死是很自然的事,怎樣生,或怎樣死,都是無關緊要的。”  她說完,把這張畫拿開,露出下面的一張。這一張,她畫得比較正常,是一個面貌端莊的中年婦人,微閉著眼,懷中抱著一個初生的嬰兒在哺乳。那嬰兒也閉著眼,很安詳的樣子,在旁邊,她寫了兩個字的標題——“承受”。  “只有人類承受上一代的壓力最多。”她說,“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注定。”  “別的生物也是的。”我說。  她把圖畫一張一張地疊起來,收回壁櫥里去。然后,走回來,坐在矮幾的對面,低垂著眼瞼,說道:  “也許你對。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再想那流浪的蝴蝶。自從我發現自己可以畫畫之后,我不再害怕我今生會怎樣結局。事實上,怎樣結局都是一樣的。人生都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亡’。‘死亡’是很公平的。分別只在你這一生有沒有發現自己可以做出什么,一旦你發現了,你就不再害怕你將怎樣結局了。”  我聽著,藍葹的這一番話實在很高深,高深得令我覺得意外,于是我說道:  “彩兒,你知道嗎?孔子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那差不多就是你現在所說的意思了。”  藍葹笑笑,說:“我不懂你的話。我剛才也只是隨便說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再像那只流浪的蝴蝶,我可以定下來,做點事了。我不再想哥哥自殺或外祖父自殺的事。假如我注定要那樣結局,我也只好接受,因為那是來不及選擇,就已注定了的。今后,我將專心地畫畫。謝謝你做我的朋友,也謝謝陳星。他看過我的畫,說我很有天分。”  “他看過你的畫?”  “我寄給他看的。”  “你說不讓我告訴他你是誰。”  “那是那時候。”她說,“現在不了。”  七  出了藍葹的家,我直接去找陳星。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見他就問,“藍葹找你學畫了嗎?”  “她不必學。”陳星正在自己裱畫板,他一面用手抹平畫板上的紙,一面說,“她是一個天才。她的畫極富哲理,而有創造性,有一種神秘的美。那是繪畫的最高境界。她把自己的人生觀注入到畫里,她的畫充滿著無拘無束的幻想和深摯的情感。”  “但是,她的——”我指指頭部,“似乎有點問題。”  陳星笑著搖頭,說:  “你被她騙了,根本沒有那一回事。”  “但是——”我大惑不解地問。  “她的一切故事都是她自己編造的。”陳星說,“她外祖父并沒有自殺,而且還健在,他是當地的一位名醫,說來你一定也知道,施外科。”  “哦!施外科,我當然知道。”  “那位施醫生就是她的外祖父。”陳星說,“她根本沒有哥哥,所以,當然也不會有個哥哥自殺。”  “但是,她為什么要那樣說?而且,你又怎么會比我更知道了。”  陳星把畫板平放在柜子頂上,讓我坐下,遞給我一杯茶,他說:  “藍葹乳名叫彩兒。那天,我一見她就認出了,她是以前的鄰居。她的家,是個保守的家庭,世代習醫,所以格外希望生男孩,而偏偏她母親那一代就只生了她母親一個女孩。無奈,只得招贅了她父親藍醫生。”  “哦!原來她父親是招贅。”  “是的,當時他們言明,如生女兒則姓藍,如生兒子,則第一個要姓施,好繼承施家宗祧。”  “那么,藍葹是第一個,是女兒。”  “對了,所以,她母親非常失望,不喜歡她,不理睬她,從生下來,就不理睬她,因此,她父親給她取名叫‘睬兒’,后來,因為適合女孩,才改為彩兒。”  “難怪她那樣孤僻!”  “是的,她很孤僻。”陳星說,“那時,我們住在她隔壁,隔著竹籬經常看見她獨自一人,坐在那日式房子后面的臺階上剪紙。從黎明到中午,從中午到黃昏。”  “哦!從那時候她就剪紙?”  陳星點點頭,“唔,從那時候。她說,那是她消磨時間的惟一辦法。”  “她沒有上學?”  “她讀到初中,但是,她不是個好學生,常常逃學,有時在班上搗亂。老師時常要請她媽媽到學校來談話,但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她反而變本加厲。后來,索性就退學了。那以后,我也搬了家。想不到,過了好幾年,反而從你這里又遇到了她,她長大多了!”  “她很美,是不?”  陳星點點頭說:“而且很聰明。現在我明白,她的一切怪誕的行為,都只是為了要弓!人注意。她逃學、搗亂,為的就是讓老師去請她媽媽來。她說,只有那個時候,她媽媽在注意她,哪怕是打她罵她也好。”  “可是,她媽媽始終沒有關心過她?”  “仿佛是的,因為她下面有了一個弟弟。”  “哦!大概就是藥局那個少年了。”  “我想是的。她的爸媽,把全部精神去照料這個男孩,所以彩兒就更被冷落了。”  “她說她叫藍葹。”  “那是她自己取的。”陳星說,“施是她外祖的姓,她在上面放一個草頭;意思是把那施姓埋葬。”  “好可怕的想法!盡管那字在表面上看來是那么美!”  “她去找你,說她自己有病,而且編造種種離奇的故事,也無非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而已。”  我想了想,說:  “我覺得她是成功了。”  “我想也是的,你去了她的家。她一定很開心的,因為她媽從來就不相信她可以交到一個朋友,也不相信她有任何與眾不同的才能。”  “而現在,她的天才被你證實了。”我善意地揶揄著陳星。  陳星那年輕的臉上掠過一抹難掩的喜悅。  “是的,”他說,“她在繪畫上有非凡的天才,再加上后天孤獨寂寞給她的磨練,她早就有了常人所不易到達的深度,那真是難得。”  我坐在那里,看著陳星那線條利落的臉。我把自從認識藍葹以來的一切,都想了一遍,我覺得我了解她了。于是,我對陳星說:  “現在好了,讓我祝福彩兒,也祝福你吧!”  陳星深思地看了我一會兒,說:  “也許我們更應當祝福的(www.lz13.cn)是顏料和彩筆。”  “是的,顏料和彩筆。”我笑著站起身來,說,“只有顏料和彩筆,才可以把蒼白的人生涂染成絢麗的世界。才可以使死去的不致褪色,像彩兒畫紙上的蝴蝶。”  八  多年不見彩兒,當然,她一定已經長大,而且很可能,她已成為一個出色的畫家。我不知道為什么她在我記憶中一直這樣鮮活,這樣清晰。或許因為她太像每年一到春天就開始翩躚的蝴蝶;也或許,她使我想到世界上還有更多像彩兒一般聰穎而寂寞的靈魂,她們寂寞地降生,而后無聲地凋萎,只因她們生命中缺少愛的顏料和純真的友情。 羅蘭作品_羅蘭散文集 羅蘭:春曉 羅蘭:夜闌人靜分頁:123

其他熱門新知02

胡適的詩: “威權”  “威權”坐在山頂上,  指揮一班鐵索鎖著的奴隸替他開礦。  他說:“你們誰敢倔強?  我要把你們怎么樣就怎么樣!”  奴隸們做了一萬年的工,  頭頸上的鐵索漸漸的磨斷了。  他們說:“等到鐵索斷時,  我們要(www.lz13.cn)造反了!”  奴隸們同心合力,  一鋤一鋤的掘到山腳底。  山腳底挖空了,  “威權”倒撞下來,活活的跌死!   胡適作品_胡適散文集 胡適:我的母親 胡適:高夢旦先生小傳分頁:123

JEFF0111CEV56153VERV


高雄金旺加盟品牌介紹
2023如何提高加盟店業績? 新竹金旺加盟資源 高雄優丼加盟資訊2023加盟總部的支援有哪些? 新竹中將燒肉加盟品牌介紹 桃園赤牛道加盟招商會

arrow
arrow

    s66y6y5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